GEMELU

我们是两个。在啄食的鸟与在观望的鸟。将死的鸟,将活的鸟。

【陆池】《倾国之殃》49-50 民国AU 租界巡捕×公议局干事 沦陷天津背景 HE

49.

呐喊、呼和,愤怒的吼声和兴奋的眉眼。由年轻学子组成的潮水,像巨浪滔天。从京城的核心,一气向四围席卷。

工人罢工、商人罢市、学生罢课,道路被愤怒又激昂的人潮填满。有人慷慨高歌,有人壮怀激烈。军警持枪戒严,来自印度或安南的巡捕挥舞着警棍,特务埋首聚集在街角,中产者们露出一丝嘲讽又难堪的笑。有英雄豪杰,就有跳梁小丑。每个人都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气。

他的目光追随在那个长发垂肩的年轻女孩儿身上。她一身夏布衣裙,在人潮中穿梭,蒸出满头的热汗。学子们日复一日地罢课游行,辱骂一切能辱骂的,砸毁一切想砸毁的。学校成了密会的场所,教师成了空置的摆设。他们走上街头,和同样激昂热烈的心待在一起。向前走,只是不断地向前走。

女孩儿始终逆着人潮,和其他四五个女学生一起,偷偷地扯住这个人,又悄悄地拉住那个人。劝他们回到教室中,劝他们回去上课。

他一直跟着。

想听听她说些什么,可总也听不清楚;想看看她恳切又心焦的面容,可她却总是不回头。

他在盛夏熙攘的人潮中,像个不解世事纷扰的游魂。他站在他们的身边,站在他们的中间,眼见一张张年轻的脸。红色的横幅像血——“外争主权,内除国贼!”白底的条幅像灵幡——“誓死力争,还我青岛!!”

而只一刹那,红的白的似血似幡,便层层叠叠将他淹没。

50.

池震没有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。

他醒在自己的床上,身旁一如既往的冰凉。他无法睁开眼睛,便用手向旁摸索;摸到身侧床单的细微皱褶,心中就不可抑制地空了一下。

记忆一点点回笼,冲散了经年缠绕他的噩梦。池震忽然想起了那个吻,想起了陆离粗暴又急切的拥抱。他喝醉了酒,力气仿佛变得更大。池震才贴近那两片嘴唇,转眼就被对方夺过了主动权。陆离抓着他的手臂,拉扯着把他带上床。池震刚刚小心翼翼将自己架在他的上方,下一秒天旋地转,便已被对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。他稍一怔愣,很快又被陆离掐着下巴吻住。酒气和热力围绕在他的周遭,让他困惑又沉迷。池震分神地想着,明明是有妻有子的男人,在床笫之间竟然还如此的莽撞青涩。陆离的手从他下颚滑到脖颈,时轻时重地按压着。

池震极力仰起头来,想去看他的眼睛。而陆离不给他这个机会,单手将他钉死在床上,另一手揉搓着他又软又乱的鬈发。他真的喝了太多的酒,气息与热都是不正常的。可当他再一次压下来时,池震仍旧别无选择地、抬手将他环抱。

……

“陆离,陆离……”他咬上自己锁骨的时候,池震忽然感到了心慌。他拼尽全力按住对方的肩膀,战战兢兢地喊他的名字,“陆离,你喝多了——你看看我,你看,我是谁?”

陆离被迫同他对视。然后池震就清晰地看到那双乌黑瞳仁中暗沉汹涌的杂质一寸寸退去,他每清醒一分,池震的心便凉一分。他怕他是酒后冲动,更怕他是将自己错认成他人。陆离一脸严肃地望着他:“池震。”然后他忽然拉开一线距离,似乎想要下床。池震躺在原位,只觉得脸颊烧得通红,心却凉透了。

“池震。”陆离又喊了他一声,这一回声调却格外柔软。池震还没反应过来,陆离已又单膝跪在床沿,将他从被褥之中捞起来。他环绕住他的肩头,在他脸侧落下长长的一个吻。然后在池震吃惊的目光中,温柔地牵起笑容:“病还没好透,要记得吃药。”

……

池震拿起床头柜上搁着的手表,指针已转过了一整圈。下午一点,他从没有醒得这么晚。池震并不是渴睡的人,常年生活的重压,让他不管睡得多迟,都会在晨曦微露时便被暖阳惊醒。他的房间面南,此刻大量阳光从落地窗子中涌进来,刺眼又灼热。池震想到昨夜陆离递给自己的那两颗没有标识的西药,心中混乱的惶惑便难以抑制地蓬勃起来。

门又被敲响了,重而不乱,带着克制。池震这才意识到,自己正是被这声音惊醒的。他跌跌撞撞翻身下床,脚下发软,一下跪在了地上。地板冰凉,昨晚匆忙打好的地铺,已经被陆离重新收拾了起来。池震顾不得多想,赶紧爬起身快步走下楼。

大门打开,董令其的手还悬在半空。

池震穿着衬衫衬裤,头发乱作一团。他脸上的神色绷得很紧,压抑着隐隐的戾气:“我不是说了,不要再来这里找我。”

“事出紧急嘛。”董令其今儿不知为何穿上了全套警服,宽大帽檐下露出的却还是商人般狡黠又算计的眼睛,“我可是敲了老半天的门,你再不起来,就要错过好戏了。”

“什么?”池震将手按在门框上,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。

董令其看着还算沉稳,然而眼角微微抽搐,分明是气急败坏:“半个小时之后,新任警察署署长的就职典礼就要结束了。”

池震莫名其妙:“那关我什么事儿?又有人捷足先登,抢了董部长您的位子啦。”

“关你什么事?警察署署长不关你的事,那——”董令其冷哼一声,随即又阴沉地笑起来,“陆子鸣关不关你的事?陆离——关不关你的事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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