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EMELU

我们是两个。在啄食的鸟与在观望的鸟。将死的鸟,将活的鸟。

【陆池】《倾国之殃》37-39 民国AU 租界巡捕×公议局干事 沦陷天津背景 HE

这个……算是糖吧?

(最后的剧情是说陆离被迫当汉奸。

——

对今晚的大结局感到害怕QAQ


37.

池震的筷子停在一半,回头就看到站在门边面色不虞的陆离。

陆离关上大门,在玄关朝厨房里喊了一声: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

池震呵呵傻乐着朝他招手:“怎么才回来?咳,赶紧赶紧,吃饭吃饭吃饭。”

“你怎么——”陆离几步走过来坐下,表情有些不快,“你怎么起来了?”

池震一笑,眉眼便一齐弯下去:“我不就是生个病嘛……咳咳、咳,又不是断条胳膊断条腿——咳咳咳……”

他话没说完,已经咳嗽得止也止不住。陆离想给他倒杯水,一眼没找到茶壶在哪儿;端起他面前的粉丝汤一看,里面又漂着一层厚厚的油星子。

陆离两手放在桌上坐得笔直,头也不回地嚷道:“妈!”

池震拿着筷子腾不出手,便用手腕压了压他的手背:“诶,阿姨还忙着呢,你别咳咳咳、叫她。陆离啊,不是我夸。阿姨做的饭是真好吃。你妈太好了,咳、我刚醒,也不问我饿不饿,直接咳咳咳……给我做了一桌子菜,咳、感动!”

陆离无可奈何地看着他:“你快闭嘴吧……”

陆妈妈端着一盘大菜转出来,正听到儿子的这句话,忙制止道:“阿离,你不要这样跟朋友讲话嘛。”

“妈!”陆离有些急了,孩子气地撅起嘴,“你干嘛给他做这么多菜啊!”

陆妈妈不明所以,池震忙打圆场:“干什么你,咳、嫉妒我是不是?咳——咳咳咳……”

“茶壶呢?”陆离放软声调,叹了口气,“妈,他还在发烧,都转成肺炎了!他怎么能吃这么油腻啊?”

陆妈妈掩住嘴巴啊了一声,赶忙摆摆手:“放下放下,阿姨去给你煮粥。我还想你怎么没什么胃口的样子,还怕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哩。”

“怎么会!我好久……咳咳、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。”池震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,“诶阿姨,您不要忙了啊,我没事的。”

陆离站起身将妈妈按回座位:“妈,我来。”

他在厨房先倒了杯温开水出来,看着池震喝了几口,又回去淘米煮粥。

陆妈妈同池震对视一眼,温柔地笑了笑;池震至今没搞清楚状况,只得尴尬地陪着笑。

陆离远远地问他:“池震,药呢?”

池震装傻:“药?什么药?”

陆离将米倒进锅里,加水:“我让鸡蛋仔去药店给你抓的药啊,前天晚上你走之前不是带走了吗?”他把锅端到炉子上焖好,又将两手在毛巾上蹭干,便径自走了出来。这回坐到池震旁边,端起对方的剩水抿了一口,陆离又问:“药呢?”

池震用筷尾挠挠头发:“那什么,咳咳咳、煎糊了……没看好火,差点儿把房子给点了……”

陆离:“……”

他蹙起眉头:“我没想到……我没想到你这么笨。”

陆妈妈在一旁推他:“阿离,好好跟朋友讲话啊。”

陆离叹了口气:“吃完饭上床睡觉,我明天带你去看西医。你也就只配被扎针吊水了。”

池震试探地打量着他:“去医院?咳……”他停了半晌,委婉问道:“现在咱们俩,还适合出门吗?”

陆离听懂了,一瞬就沉默下去。陆妈妈却是不知底细,还从旁帮腔道:“是啊,小池病这么厉害,出去受凉更要糟糕了。你去再抓一副药来,阿姨帮着煎就好啦。”

池震露出一个微笑,郑重地点点头:“阿姨,谢谢您啊。”

陆离站起身,顺势将手按在池震的肩膀上:“妈,你先吃吧,锅那边帮忙看下。我们有点儿工作上的事情,去里屋聊聊。”

陆妈妈笑着点头:“好好好。但你们也别说太久喔,小池病还没好呢。”

38.

陆离背靠门扇将门关死,池震就站在他的面前。两人对看一眼,又一同沉默。只感觉千头万绪,简直不知从何说起。

池震勾起嘴角,无所适从地蹭了蹭唇边那颗小痣:“嗳,陆离。我才知道,你老家北平的啊。”

陆离应了一声,有些心不在焉。

池震继续:“北平和租界,虽然都是北方,但生活环境差得还挺多的吧?咳咳咳……你刚来的时候,肯定不习惯——”

陆离忽然生起气来:“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!?”

池震扁扁嘴:“那我到底该说什么?”

陆离以手掩面,随即向后狠狠地捶了一记门板。池震还没来得及拉住他,就听他沉声说道:

“池震,我不知道值不值得。”

池震拧起眉毛:“你他妈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陆离背过身去。

“你怎么了?啊,你怎么了!?你说啊!每次你有什么线索,就自己藏着;有什么想法,也自己憋着。那你叫我进来是要跟我说什么?你倒是说……咳咳咳咳咳——”

陆离立刻转过身来帮他拍背。池震咳个不停,而他牙关紧咬,终于什么也没有解释。

池震好容易缓过一口气:“我不生气,我不能活活被你气死。”

陆离叹了口气,用眼神示意床沿:“坐下说。”

池震不客气地躺下了。

陆离挑起一边眉毛,他便挥了挥手:“我累啊。浑身哪儿都疼,实在站不住了。”

陆离搬了个板凳坐在床边:“那你就不要发着高烧还在外面乱跑。”

池震嘴硬道:“跟生病没关系,主要是被你打的。”

两个人翻来覆去地扯闲话,对最该谈论的话题却始终不触及。他们仿佛都在一天内失忆,又或者只是心照不宣缄口不提。

池震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对了,我怎么跑你家来了?咳咳……一醒来真给我吓一跳。”

陆离单手握拳抵着额头,沉默半晌,却是答非所问:“池震,不要再为帮会做事了。”

池震没听懂:“什么意思,那我给你做事吗?你给我付薪酬?”

陆离板正神色:“你走吧。去重庆,去广西,或者云南。到大后方去。我朋友有路子,可以带你出沦陷区。”

池震脸上的吃惊一点点转为恼怒: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
“我走了,就没人跟你作对了!是吗?”他死死地盯着陆离,眼眶都泛了红,“你爱抓谁抓谁,爱杀谁就杀谁!你查吧,想查什么查什么。查到日本宪兵营,查到日军参谋本部!查到天皇的枕头旁边去——看看有没有文书写着死难的上百海河冤魂该由谁负责!”

池震蓦地停住,咬着下唇不再开口。

陆离手握成拳压在被面上:“你不要说话了。”

“你他妈——”

“你嗓子都哑了。”

池震气得翻了个白眼:“行了,我是说气话。你别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,咳咳咳、我知道你没那么龌龊。”

陆离眼神一亮,又别开脸去:“……我是好意。”

他两手交握垂在身前,慢慢地说着:“我不想看着你把自己的真心一点一点地消磨掉。”

“真心?我的……真心?”池震笑了,调侃地眨眨眼睛,“那你说我的真心是什么?”

陆离一字一句,却是异常认真:“仁民、爱物,正义、公理。”

两人之间一时又陷入沉默,不知何年何代的西洋古董座钟仍矜矜业业地走着表针,咔哒、咔哒……响彻在静静的房间里。

池震抿着嘴唇,整个人都绷得很紧。他望了陆离半晌,终究严肃地问道:

“昨晚的事情,怎么处理的?”

“处理完了,你不要管。”

“你神经病啊!我当然要管……咳咳咳!”

陆离无奈地给他顺气:“算你走运,宪兵营军法,不得夜间随意外出走动;非当值宪兵,不得枪杀平民。那两个人是偷偷溜出来的,子弹数量又有限额。所以只敢动刺刀,不敢用枪。”

池震不耐烦地连连摆手,陆离仍坚持着把话说完:

“……要不哪儿能给了你这个转圜的余地。”

池震怒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!?”

陆离定定地望着他:“我是法租界的巡捕,只是依法办案。没事的。”

池震气得想向他扔枕头:“法租界的巡捕顶个屁用!咳咳咳……咳、你又不是法国人!”

陆妈妈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敲门:

“阿离啊,粥已经盛出来晾温了。你们工作的事等会儿聊嘛,都快九点了,先出来把饭吃完再说啊?”

陆离答应一声:“知道了!”又道:“妈,你吃完了你就先休息。锅碗都放在那儿,我来。”他说着便站起身,池震见势不对,赶忙去扯他的衣袖:“喂,你——”陆离本是要把板凳挪开,结果被他一拽,倒自个儿拌在凳子腿儿上。他一个踉跄,转眼就扑倒在床头。池震反被他吓了一跳,不及躲闪,匆忙中只来得及抬起双手:

“你……

“……你比看起来的沉。”

陆离用手肘一撑床沿便站起身,有些局促地揉了揉鼻底:“出去,吃饭。”

陆妈妈又在外面高声喊:“阿离,小池!饭菜要凉啦。”

池震深吸一口气,用手指点着陆离低声道:“陆大巡长,你可别以为这事儿就翻篇儿了啊!”

39.

早些时候。

鸡蛋仔咬着一个煎饼馃子,吃得是愁眉苦脸。他在捕房门口已经徘徊了两个小时,好容易看见陆离骑着大架子车进了院门,便赶忙颠颠儿地跑过去。

“我的师哥啊!!”

陆离翻身下车,又把自行车靠墙支好:“昨晚上那两个人呢?”

鸡蛋仔又急又气还敢怒而不敢言:“停尸房里藏着呢……哎我说师哥,咱们这停尸房已经人满为患了,你怎么还主动添加人口哪?”

陆离脚步一顿:“藏?谁让你藏了。卢沟桥事变他们找的什么借口你忘了吗,就是日本士兵失踪!他们正愁进不来租界,你还要落人口实。”

鸡蛋仔张口结舌:“不是,哥……师哥,不是——”他总算倒顺一口气:“您昨儿就打个电话叫我们去葛公使路拿人,您、您您也没说这人是俩日本兵啊。我的妈,给弟兄们吓够呛。师哥,你也不说清楚到底要我们怎么处理。再回过电话去那边就没人了,这一宿可给我们急的……”

陆离不说话,光盯着他看,直盯得鸡蛋仔讪讪地哑了火,方道:“昨晚是我在非工作时间的个人行为,与甘领事路捕房没有任何关系。我不是以巡长的身份命令你们去办案——我是以案犯的身份,在向捕房自首。”

鸡蛋仔难以置信:“师哥?”

陆离继续道:“我走之后,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们。”

鸡蛋仔五官都皱起来:“师哥,你别这么说,我害怕……”

陆离抬手按住他的肩膀,正色道:“海河浮尸案里有一个重要的线索人物,贺云飞,住在日租界旭街一十七号。你先去公议局巴斯德化验所找一位姓石的研究员,请他来给贺云飞验尸。然后去他家里,不论如何要从他的父母口中问出实情。”

“师哥……”

“郑世杰!”

鸡蛋仔吓得一缩脖子,不敢再插嘴。

“我说的话非常重要,你重复一遍。”

鸡蛋仔攥紧了煎饼馃子的纸袋:“贺、贺云飞……旭街十七号。巴斯德,姓石的,来验尸。要通过他来……破获海河浮尸案。”

陆离严肃颔首,又道:“另外,一件私人的事情。以后如果有闲了,偶尔去我家看看我妈。师哥先谢谢你了。”

“师哥……!”

“还有,半年后如果我不在了,妙玲会来找你问一个人的下落。等到那时,还请你帮帮忙。”

鸡蛋仔快崩溃了:“妙……温妙玲!?她跟这事儿又有什么关系!”

陆离还没来得及回答,捕房内却远远地传来笑声。笑声伴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,陆离警惕地蹙起眉头:

“谁来了?”

鸡蛋仔猛地一省:“啊!是商会胡会长……他都等了你快一小时了。”

陆离眉毛倒竖:“你怎么不早说!”

鸡蛋仔百口莫辩,胡会长却已经走到了眼前。他仍是衣冠齐楚风度翩翩,还隔着两三米时便伸出手,笑着迎过来:“陆署长,我等得好苦啊。”

鸡蛋仔一呆,陆离也愣住了:“你叫我什么?”

“嗳,陆署长升迁之喜,胡某特来庆贺哇。”胡会长热情洋溢地硬扯过他的手同自己相握,又拍了拍对方的手背,“天津市警察署署长,惩戒触犯军法的日本士兵——这才是合情合理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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