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EMELU

我们是两个。在啄食的鸟与在观望的鸟。将死的鸟,将活的鸟。

【Thramsay】《Go back Home》

※注意:

只看過劇沒看過原著。

非常非常非常OOC。

-因為無法抑制想洗白Ramsay,總在想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什麼的(iДi)

小剝皮和小魷魚,他們之間不止有虐圌待,還有愛。

時間點在Theon逃離臨冬城、而Ramsay弒父當天下午。

-说實在的,之前看小剝皮的各種變態行徑都沒啥感覺,可是他一刀捅了盧斯·波頓的時候真的揪心得眼淚都要下來了。就是說,弒父是不一樣的啊。

-所以希望此處的小剝皮能有點兒良心呢!

和之前那篇《Hit a Serve》劇情上是沒啥聯繫,不過人設倒是一脈相承。

 

以上。

——

Go back Home

【Thramsay Ramsay Bolton/Theon Greyjoy】

『Where will you go?』

『Home.』

*

疼痛會減輕,而烙印在心底將靈魂撕碎的惶遽卻永遠長存。

驚痛,麻木,恐懼,依賴,奢求,熱望,心如死灰。

Theon逃出來了。

眼裡是無邊雪野,凜冬已至。每一次拔足都在柔軟的地上留下深深的雪窩。他與Sansa相扶著渡過寒涼徹骨的冰河,遇到獵犬和獵人,被Tarth的Brienne同那個看起來敦厚老實的僕人Podrick所救,歷盡千難萬險,然後繼續向前。

眼下Castle Black已近在咫尺,絕境長城的壯闊身姿甚至都在天際線處若隱若現。Theon彎腰拾起一片乾柴,抖落上面的雪團。

Ramsay.Ramsay. Ramsay. Ramsay.

Sansa和Brienne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輕聲交談,共同回憶著Lady Stark在世間的最後一段時光;Podrick熟練地用不多的柴火升起溫暖的火焰,那張圓臉上總是掛著一副與殘酷戰事不太相稱的傻樣。

Ramsay.

His lord. His king. His god.

長久埋藏在雪里的樹枝早已朽壞,它在Theon動搖的顫抖下輕易便被折成两段,尖利的斷面劃傷那只千瘡百孔的手掌。

鈍痛。Ramsay. 血流下來。Ramsay. 雪地上濺起一朵小小的紅花。Ramsay. 麻木与寒凉。

R-a-m-s-a-y.

哦該死該死該死。Theon用腳奮力將雪中的一小塊污漬抹平。他拼盡一切逃離那間骯髒的狗舍、逃離臨冬城、逃離那些苟且偷生的日子,可該死的,Ramsay就住在他的腦子里。他就在那裡,黑髮、灰眸,病態又誇張的笑容。

他該死的就在那裡。

Theon逃出來了。

可是Reek沒有。

他還有一部分,留在Ramsay的狗舍里、X刑架上、浴室中、臥房里……床上。他永遠逃脫不得,他是Ramsay的俘虜、囚徒、奴隸——以及變態慾望的承接者。

Theon沒意識到自己抖得那麼厲害,倒是Podrick先發現了這一點。小侍從關切地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,而Sansa在这时裹緊鴉羽斗篷朝他走來。

「Theon?」紅頭髮的少女有著極其出挑的身材,她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過去,「你怎麼了?不舒服嗎,之前有傷到哪裡?」

他抬起頭,然後一瞬間又畏懼地垂下目光:「Ram——」那個名字幾乎要像囈語一般脫口而出,Theon狠狠咬住下唇阻斷紛亂的思緒。該死,去他媽的Ramsay!他已經不在恐怖堡、也不在臨冬城了,不在那間狗舍、也不在那個惡魔的身旁。他是Theon·Greyjoy,是Stark家的養子、Sansa的義兄、鐵群島的小王子——曾經的——或許。總之,他不該再念念不忘那個該死的傢伙,他應該詛咒他去死,而不是……去一遍遍想起那些……鞭痕、刀傷,殘破的身體、淋漓的血跡,慘叫與呻吟、恐懼和奴役,还有,偶尔,一个曖昧不明的吻。

那樣病態、惡心,糟糕透頂。

Sansa忽然整個人湊近並抱住了他,Theon吃驚地猛抬起頭,然後聽到女孩兒的聲音:「別怕別怕,他不在這裡。」

「有Brienne在,況且Castle Black已經近在眼前了,放心,他不會再追來了。」她喃喃道:「Theon,你抖得很厲害。」

「Sansa.」Theon感激地輕輕擁抱了她一下,然後鬆開手,第一次直視了對方的眼睛。他停頓片刻,說出了自己的決定。

「離開?你不跟我們一起走了嗎?」Sansa顯得很驚訝,「不,相信我,Jon不會怎樣的。我會跟他說是你救了我,而且你也並沒有殺男孩兒們,只要你宣誓加入守夜人……」

「Sansa,謝謝你。」Theon露出一個笑容,Ramsay,他努力支撐著的外表就快崩塌,Ramsay,老天啊求求你快滾出我的腦子,「不過這是我一早就決定好的。現在你大概是安全了,而我也能夠安心離開。」

Sansa盯著他看了一陣,終於只是歎息著說道:「Where will you go?」

他又低下頭去了。

屬於Theon的外殼在一點點崩塌。

Ramsay,Ramsay·Snow,Ramsay·Bolton,mylord,my…

「Home.」終於,他艱難地吐出這個詞彙。

*

現在那人站在他的面前。

而他的雙手被釘在X刑架上,淌血。

Ramsay瞇起眼睛,爾後又慢慢睜大。骯髒冰湖一般的灰藍眸子流轉在Theon身上,他忽然突兀地笑了一聲:

「嘿,Reek,是我的妻子拋棄了你嗎?你幫她逃走,而她卻打發你回來。如果你不回來會怎樣?喔,她要叫長城邊那個Stark家的雜種總司令殺了你。難怪呢,我畢竟還留著你卑賤的性命。我對你太好了,Reek,嗯,你說是不是?」

他只要甫一接近,Theon便條件反射地開始顫抖。但是此刻不同了,他已經不再是被捉到的俘虜Reek,而是主動回來的Theon·Greyjoy。Ramsay,他可以虐待他、痛打他,甚至,操他。可是Ramsay不可以,再也不可以——攪碎他的心智。

「My lord.」他還是規規矩矩稱呼對方主人,是的,他不想惹多餘的麻煩;只不過話語里少了些恭順和畏懼,「不,不是那樣的。」

一把小刀在Ramsay掌心閃現,那是把很漂亮的刀,又精緻、又鋒利:「喔,Reek,小心咯。」刀尖很慢很慢地切入他肋下的肌膚,Theon幾乎能聽到肌肉組織被扭曲割裂的聲響。Ramsay湊近他耳邊,話語帶來唇齒開合,讓他的利牙咬破他的耳緣:「你在忤逆我。」他的刀向下、向下、向下,劃出一道優美的血線。血珠似乎遲一步才發現束縛的外殼已出現裂痕,這便爭先恐後追逐著刀刃向外溢出。

Theon的身體因疼痛而顫抖,他迫使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Ramsay身上、而非那橫亙半個身軀的銳痛。Ramsay柔軟的黑髮,Ramsay白得不太正常的皮膚,Ramsay握刀的骨節分明的手掌,Ramsay曲線優美的脖頸,的肩窩、的鎖骨,的腰、的腿。他在看他,用一種自己都覺得惡心的眼神:

「不,my lord. 我很抱歉,可事實並非如此。」

銀亮的刀片離開了他的身體,Ramsay挑起一邊眉毛:「哦,所以呢?是什麼迫使你回到這裡的?」

「我是主動回來的。」

Ramsay笑出了聲:「為什麼?因為你愛我嗎!」

「因為這裡是我的家。」

Ramsay愣了一下。沒錯,他真的愣了一下。Theon清晰地看到Ramsay那一瞬間的表情。他眼裡的冰湖有了輕微的動搖,然後是微微下垂的眉梢;唇邊的弧度僵硬地凝固在嘴角,而腮側的肌肉微弱地抽搐著。Ramsay很困惑,之後是退縮,之後又是滿足。

Theon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笑起來,他死死咬住嘴巴内侧的軟肉,心底得意的狂喜幾乎將一切淹沒。

然而那不適合Ramsay的表情很快消失了,他戲謔地瞪著Theon:「Reek,我有沒有說過,你是個很好的騙子。」

「是的,my lord,您說過。可是,Reek沒有說謊。」Theon低垂著頭,慢慢地說道,「這裡是我的家,臨——冬——城——是我的家。」他知道Ramsay臉色已經變了,可是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:「我曾經說過,我『真正的』父親死在了君臨;而我『真正的』家,也是臨冬城、而非鐵群島。正是如此,我對您說過這些,相信您一定都還記得……」

他沒有直視Ramsay,可對方散發出的怒意實在顯而易見。他耍了Ramsay是的,他終於讓那個該死的傢伙對他失控了一回。他讓Ramsay誤以為他愛他,誤以為他把他當做的歸宿。見鬼的,怎麼可能?他的「家」是臨冬城,他只是想回到這裡而已。什麼該死的Ramsay,隨便怎樣,他與自己的生命毫無關聯。沒錯,就是這樣。就是這樣。

Ramsay的下一個動作讓他腦海裡一片空白、而眼底佈滿漆黑,他抓著Theon的頭髮將他的腦袋狠狠摜在X刑架上,以一種能把人直接磕暈的力道。
Theon在兩秒鐘后嗆咳著深吸入一口氣,然後他漸漸能看清Ramsay慘白的臉孔:「I love you,my lord. Of course,I lo…」他感覺自己已經瘋得徹徹底底。

——大腿被绳索和鐵鏈緊緊束縛在木架上,而雙腳卻有著相對的自由。Theon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,而現在、他懂了——

Ramsay在他的腳踝與X刑架之間,塞入了一塊半隻手掌厚度的橡木楔子。

不算堅硬,但足夠強韌。

突如其來的壓力讓慘叫被堵在喉嚨里,Theon因此咳嗽起來,他咳到幾乎吐了血。Ramsay實在懷疑他的Reek為何還沒把肺吐出來。

「啊。我差一点忘了呢。」Ramsay十分認真地凝視著Theon痛苦的表情,仿若是在看著什麼滿意的傑作,「Reek,你是不想要左腿、還是右腿呢?」

「please…」

第二塊橡木楔。

這次Theon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。

「你不說的話,我只好幫你選咯。」Ramsay體貼地拍拍他汗濕的臉頰,「希望你更喜歡你的左腿一些,畢竟,以後只有它會陪伴你了。」

「My lord,對不起,我錯了,是Reek的錯。抱歉抱歉抱歉抱歉……我不該逃跑,不該背叛,不該離開您——」

Ramsay反手捂住他的嘴巴:

「道歉是沒有用的,你需要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。這是我的獵犬們都懂得的道理。」

Theon在他手下疲憊地半闔起眼睛:「是的,my lord. 您說的對。」
那把小刀忽然猝不及防扎入他的身體。

Theon顫抖得快要散架。

Ramsay拔出刀刃,留下一道血痕;之後,再一次順著一定的角度,小心地切入肌膚。

「Reek,你需要知道你的主人是誰。我們都得確保你不再背叛、你永不背叛,這一點很重要,你說對嗎?」

又是一刀,全部集中在下腹部的位置。Ramsay使刀的手法很考究,刀刀避開要害。絕不會致死,卻足夠疼痛。

Theon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,神經緊繃到極致,而意識漸漸迷離。可是他不敢,他不敢就這麼在這個魔鬼面前暈倒。這是不被允許的。

刀刃劃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弧度,Ramsay緩慢地舔掉淋漓的血跡。先是順著刀口,爾後順著Theon的腰腹。他抖到不能自持。

Theon看著Ramsay的舌頭、Ramsay的嘴唇,他看著上面自己的鮮血。

他幻想Ramsay吻他。

忘乎所以地吻,彼此撕咬。分不清是誰的血誰的唾液,終究融為一體。

「Reek,你的血都是臭的。」即使這樣說,Ramsay還是做出了吞嚥的動作,「你知道這有多惡心嗎,下賤的東西。」

「My lor…」

最後一個音節化為變調的哀嚎,Ramsay用三塊橡木楔子崩斷了他的腿。

Theon聽到自己膝蓋發出碎裂的聲音,小腿達到不可思議的角度。他暈過去了——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暈過去了——可是很快,他感到在被誰瘋狂地搖晃,爾後便看見Ramsay猙獰的臉。

「你是我的,Reek.」Ramsay惡狠狠地盯住他,眼裡那種讓人瘋癲的病毒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Theon,「這下你跑不掉了,永永遠遠。你只是一個殘廢的瘸子,和那個被你『殺死』的小男孩兒一樣!不過Bran還有Hodor做他的腿腳,而你一無所有。」

Theon的眼前出現白光,有什麼在間歇地閃爍。太痛了太痛了太痛了,實在是太痛苦了。他感受到自己碎裂的腿骨,感受到被利刃劃破的皮膚,感受到手掌被釘穿的部分慢慢變成兩個黑洞,感受到近在眼前的Ramsay。

Theon垂下目光,然後驀地在自己裸露的髖部,看到一行線條流暢的血字。

R-a-m-s-a-y.

Ramsay.

他感覺自己快被逼瘋了。

「可是我有你。」Theon沙啞地說道,「My lord,我還有你。」

他太疼了,他太痛苦了。他背叛了所有人,他愚蠢又懦弱。他殺死了Bran和Rickon,間接害死了Robb。他毀掉了整個北境,也毀了他自己。他的世界崩塌了,而那裡只有……

Ramsay後退一步。

之後再一步。

「Theon,」他說,「閉嘴。」

今天的Ramsay很不正常,Theon打一開頭就注意到;從他惡狠狠地把自己手掌貫穿在X刑架上的時候就註意到。Ramsay沒有一點一點折磨,沒有像之前每一次那樣游刃有餘,也沒有玩貓抓老鼠的殘忍遊戲。他只是一下將整根鋼釘由掌心至手背直穿過去,他只是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便快速地弄斷了自己的腿,他只是在洩憤,在試圖釋放心裡的陰鬱和痛苦。Ramsay今天很不正常,他不該怎麼憤怒,這麼悲傷,這麼……

Theon不敢說話,但是他慢慢地、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Ramsay。

今天的Ramsay很不正常。因為他太過正常。沒有那些神經質的、病態的、誇張的、瘋狂的,眼神和笑容。黑髮灰眸的他看起來只像一個大男孩兒,落寞又無邪。是的,一個剛剛釘穿自己手掌、划裂自己身軀、折斷自己膝蓋的,男孩兒。

他看起來糟糕透頂。

Ramsay忽然接住了Theon的目光,有些什麼怪異的情感在空氣中糾纏。

「Reek,從今以後,我就是Lord Bolton了。」他說。

Theon花幾秒鐘時間喚回自己的思緒,並在腦海中重新整理了那些字句。爾後,他明白了Ramsay所說。

Theon輕微地顫抖了一下。

對方嘴邊浮現起痛恨與傲慢交織的微笑:「那個肥胖的女人和我剛出世的弟弟,那些身份高貴的人啊,祝願他們在彼端團圓!希望那是個完美的世界,對吧?」

Ramsay,弒父。Ramsay.

「吾刃尚鋒。」Ramsay走向地牢中的那張桌子,拿起上面擺放的葡萄酒,他搖晃著犀角杯子,臉上的表情近乎沉醉,「裸體的人少有秘密,而被剝皮的人沒有秘密。」

那是House Bolton家的族語。

他也單純地愛過嗎,恨過嗎,渴望過嗎——

「是我!」Ramsay喝下那些酸澀的液體。Theon看著紫褐色的酒液,順著他的嘴角、滑過脖颈、經由鎖骨、流入領口,「是我真正繼承了House Bolton的傳統,我們活剝敵人的皮,我們代表著恐懼。沒人會背叛,沒人會忤逆,沒人敢,沒人。是我,是我繼承了這一切。不是Domeric,也不會是其他任何人。是我,只有我。」

弒父。弒母。弒手足。

「只有我了。」

Ramsay·Bolton也會恐懼嗎?

Theon悲涼地看著他。

他喝下了那些酒,然後繼續滿上杯子。Ramsay踱步到Theon面前,他滿身酒氣:「我是Ramsay·Bolton,Roose·Bolton唯一的兒子,合理合法的正統繼承人。」

Ramsay湊近Theon,在他頸窩處輕輕嗅了嗅。「你真難聞。」Ramsay說,「這樣子陪在淑女身邊,可實在太過失禮。」

然後,他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,並把杯子狠狠地摔到一旁。

「Reek,」Ramsay悲傷地望過來,「說話。」

「說點什麼。」

「別他媽好像我是個自言自語的瘋子。」

Ramsay顫抖起來。

Theon艱難地吞嚥著口水。

——他很痛,真的很痛。汗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,將他整個人浸濕。Theon覺得自己的血幾乎要流盡,心臟紊亂地跃動著,他眼前發黑。

Ramsay向後倒退著,然後踩到那只杯子,然後被絆倒,然後露出了小孩子一般哀傷的表情。他用一種灰暗的眼神望著Theon,Theon的心跳停止了。

「我殺了我的父親……」Ramsay笑起來。他灰藍色的眼眸彎出好看的弧度,而唇角繃緊僵硬的線條。

他一直,在每時每刻對Roose·Bolton恭順禮敬且言聽計從。他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,便懂得如何能討父親的歡心。他折磨自己,狠戾而無畏。努力努力努力地做到所有事情,只為了歷練得仿佛一個真正的Bolton。他學會了殘忍,學會了狠絕,學會了衡量權益而非道德;學會了殺戮,學會了剝皮,學會了不擇手段。

他為此甚至聽話懂事地喊Lady Walda母親,在他們面前裝作一個乖兒子。他恨那些自恃高貴的敗類,卻又無時不刻地模仿成他們。他感覺幾乎要花盡半生的氣力,才能徹底抹去那個屬於私生子的「Snow」、與自己的關係。

Ramsay一開始只是想要一個父親,可是後來卻想要身份、想要權力、想要頭銜、想要敬畏,想要城堡金錢和無上榮耀。

然而最終,他為了那一切,殺死了自己的父親。

他是Lord Bolton了。是恐怖堡公爵,临冬城城主,北境守護了。

是的,他得到了那孜孜以求的一切。

同時卻孑然一身,一無所有。

Ramsay一開始只是想要一個父親。

Theon幾乎無法呼吸,Ramsay就在他眼前,可他卻觸碰不到他。Theon覺得自己瘋了,沒錯,一定是這樣。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他瘋了……他瘋得很徹底。

「My lor…」他的舌尖捲動不起來,他不斷吞嚥著唾液。身體無法控制地顫動,Theon一點點移動著自己的手掌。

黑洞在擴大。

他太疼了,他太痛苦了。他背叛了所有人,他愚蠢又懦弱。他殺死了Bran和Rickon,間接害死了Robb。他毀掉了整個北境,也毀了他自己。他的世界崩塌了,而那裡只有Ramsay。

Theon猛地將自己的整只右手從X刑架上拽了下來。

劇痛讓他立刻陷入昏迷,而疼痛又令他轉瞬便驚醒過來。Theon大汗淋漓,兩眼發黑,淚水無法控制地流下來。手掌疼得仿佛不存在了。在手腕後面只有無盡「疼痛」,而不再有一只可抓握、可寫字、可擁抱的靈巧的手。

Theon花了漫長的時間讓抖得不成樣子的右手慢慢能夠握起,然後他僵直著手指拔掉了左手掌心的長釘。

疼痛沒有盡頭,痛苦總未嘗稍減。

他面色慘白,心臟劇烈地抽搐著。

「Reek?」

Theon用被鮮血泡透的鋼釘,一點點挑斷了腿上的麻繩。

然而,還有鐵鏈。

他太疼了。

Theon痛苦地嗚咽起來。

Ramsay磕磕絆絆走到他面前。

*

「Ramsay.」

時間靜止。

Theon傾身湊向Ramsay,不顧一切在他背後留下兩個血手印。他緊緊抱住了他,叫他的名字,然後吻他。

Ramsay在不足一秒的停頓後狠狠給了Theon一拳,而後者嗆咳著扭過頭去吐出一口血。

兩個人對視著,空氣中繃緊的張力終於在最後一刻斷裂,爾後Theon乖順地垂下目光。這一次Ramsay抬起了對方的下巴,湊過去惡狠狠地咬上他的嘴唇。他摸索著用鑰匙解開束縛Theon的鐵鏈,繼而Theon失去平衡向前倒在他身上。

兩人一同倒向地面,他們的唇未曾分離。Ramsay從未那麼用力地抱過什麼人,他覺得自己身體里有什麼東西、好似就那么被生生壓碎。他和他,傾盡全部力量,摟抱、擁吻、撕咬。

仿佛世界末日。

「Ramsay.Ramsay. Ramsay. Ramsay…」

Theon感覺自己瘋了,

「Lord Bolton.」

Ramsay停下来,他抬起那雙藍灰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著他。冰湖里倒映著Theon的剪影,脆弱又執拗:

「Do you love me,Theon?」

湖水在融化。

「Oh my lord,」他的聲音因為痛苦或者慾望或者悲慟或者歡愉而顫抖;Theon壓低音調,輕聲絮語,「我是Reek,不是Theon。」

「您的Reek將永遠忠誠,永不背叛。視您為唯一的主人,尊敬您、守護您、愛您。直至天崩地坼,直至天河倒轉,直至黑暗將一切淹沒。」

他驟然收聲,改用吻代替一切。

*

而Ramsay終於痛哭失聲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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